糖豆豆不吃豆

关关难过关关过,前路漫漫亦灿烂

嘿,小孩儿!

  

他注意旁边的那个小孩儿好久了。

脸上没有什么多余表情,看起来呆萌呆萌的,连那一头小卷毛都冒着傻气。

可年纪轻轻却会弹三弦这样的传统乐器,孟鹤堂盯着小孩儿纤长的一双手想他可不像看起来的那么傻。

“嘿,那小孩儿!”

某天他收起自己画摊儿然后凑到同样收拾东西要走的小孩儿身旁,小孩儿眨眨眼开口说道:“先生,你叫我?”

“在一块做生意这么些天了,也没好好说过话,走,哥带你下馆子去,咱好好唠唠!”

半哄半劝地拉着人找了家小饭馆,点菜的时候他撇了小孩儿一眼,手指从菜单上的啤酒一路滑到了下面的美年达。

这顿饭吃了一个半钟头,小孩儿认生,支吾了半天才告诉孟鹤堂自己姓周,来这里撂地讨生活。

“小周,你这三弦弹的不错,师父教的?”孟鹤堂问。

小孩儿点点头,不说话往嘴里扒拉两口饭后,慢条斯理对他说道:“先生,你别小周小周地喊我,怪别扭的。”

“不喊小周那就老周”孟鹤堂笑嘻嘻逗他:“你也不告诉我你全名,我不知道该喊你什么?”

“九良,我叫周九良。“小孩儿回道。

“爹妈起的?”

周九良重重点了下头,卷毛微微颤抖了下看得孟鹤堂颇有想上手摸一把的冲动。他心里想了,抬手就那么做了。

“先生……”小孩儿有些不好意思,软糯地叫了一声。

“孟哥”他收回手对小孩儿说道:“以后管我叫孟哥,知道不?”

“孟哥……”

周九良这一声喊的他颇为受用,抬手又摸了把对面小孩儿的头发。

还挺软,他心满意足想着。

  
 “小孩儿,热乎的煎饼果子,吃完再摆摊!”

“谢谢孟哥……”

“小孩儿,今晚有安排没?没安排跟我去看电影去!”

“我听孟哥的……”

他乐呵地揉把周九良的小卷毛,小孩儿安静看着招人疼,重要的是他如九良那般年纪时就出来闯生活,辛酸苦辣他感同身受,所以他尽其所能让眼前的小孩儿过得舒服些。

“九良,你这样什么时候能挣到钱啊?”

孟鹤堂扔给他一袋包子,蹲在旁边皱眉问道。

现在社会节奏快,人们大多都不愿意静下心来听这种传统乐器,何况周九良不吆喝也不唱歌,就安安静静地弹着自己的弦子。

“就……总有一天能赚到钱吧?”周九良从袋子里捡起一个包子,不确定地回答道。

孟鹤堂想了想,起身拍拍裤子上的土朝公园外面走去,过了了好一会儿才回来,手里握着把木吉他。

“孟哥,你哪来的吉他?”小孩儿不明所以。

“唱歌的佩佩那里借的。”他抱起吉他边熟练地调音边对他说道:“今儿画摊歇业,咱哥俩合作一回,赚钱了对半平分怎么样?”

周九良还是不明白,可是心里无条件的信任他孟哥。听着那俊秀男子弹着吉他唱着最动人的情歌,他时不时配合着加上一段三弦旋律。

他不知道自己面前的乐器盒里被丢进了多少硬币钞票,也不晓得周围聚集了多少看热闹的人,只记得那天孟哥的侧颜特别好看,唱了很多好听的歌,其中有句歌词特别的打动人心:

  
 “你走进我心里最荒芜的地方,还在那里开出了一朵花。”

  
 自此以后,孟鹤堂除了画画,驻唱歌手外又多了项兼职:和周九良搭档唱歌。

那天其实他也没有什么把握,只是在听到小孩儿恰到好处加进来的和弦,效果好到让他悬着的心平稳落地。

“孟小仙儿你本来就多才多艺,如今又和那弹弦子的小孩搭档表演,还能不能给我们活路走了?” 

  
 唱歌的佩佩开玩笑说道,惹得其他在公园做生意的人频频点头。

孟鹤堂露出洁白的牙齿,乐呵呵大手一挥请大家伙吃了顿肯德基。

  
 “怎么不去吃饭?” 

  
 他吃饱喝得回到公园,将食品袋递给了坐在长椅上调试弦子的周九良。

  
 “孟哥,怎么是儿童套餐?” 小孩儿瞟了眼袋里的东西闷闷嘟囔道:“我又不是小孩子。”

  
 “里面的玩具好玩啊,孟哥幼稚,你陪孟哥玩,” 

孟鹤堂兴奋地将小恐龙比划着给他看,他知道小孩儿喜欢又不好张嘴,只好推说自己喜欢。

瞧着小孩儿接过小恐龙爱不释手的模样,孟鹤堂高兴之余还不忘张口说道:“九良,佩佩他们爱开玩笑其实人都很好的,往后孟哥不在,你有事多找他们商量商量。”

闻听此言,周九良抬头看他,一双细长眼眨啊眨,犹豫了片刻还是开口问道:“孟哥,你要去哪儿?”

“我……”

“城管来了!”

不知谁高喝了一声,孟鹤堂噌的站起来抓着小孩儿的手一路狂奔。当跑进小巷拐角时,他停了下来弯腰大口大口喘着气,扭头看着同样脸红气喘的周九良问道:“没事吧?”

瞧着小孩儿摇着一头小卷毛表示无事,他放下心来直起身看着自己手里的工具盒和小孩儿怀里的三弦笑笑说道:“行,咱俩还不忘了吃饭的家伙!”

“孟哥!”

周九良一把抓住了他的手,力气大的他都挣脱不开。

“你还没告诉我你要去哪儿?”

他急急的将憋了一路的话说出来,只见对面男子楞了下然后笑出声,开口说只是回老家几天而已。

“怨我怨我,没好好跟你说清楚!” 

他笑得眉眼弯弯,无意识地舔了下自己的嘴唇。

“孟哥……”

半天不说话的周九良忽然开口,他朝孟鹤堂走近一步,鼓足勇气轻声询问道:

“孟哥,我可以亲你吗?”

  
 孟哥走了五天啊!

周九良抻长脖子朝公园外瞅瞅,却被前来救场的佩佩笑话道:

“孟小仙儿才走了几天啊,你就这么挂念他,九良,被人吃得死死的不是什么好事哦!” 

被人拿捏住自己的软肋自然不是什么好事,可如果对方是孟哥他乐意至极!周九良想到孟哥好看的侧脸,那张看似薄薄的亲上去却很软的嘴唇,心里像揣着小兔子般扑腾扑腾地折腾。

“孟哥他……”

“佩佩胡说呢,别理她!”

伴着话音一只大手摸上了他的头发,孟鹤堂低头瞧着垂头耷脑的周九良笑。

“孟哥,你回来了?”

小孩儿性子慢热,两只眼盯着面前笑嘻嘻的大活人,心内的欢喜温吞吞往上爬了半天也没到达眉眼,一副呆萌呆萌的样子。瞧得他孟哥脸上的笑意更浓了,放在他头上的大手不轻不重揉了一把。

“怎么,站你面前的不是你孟哥是别人吗?”

他随便的调侃一句惹得周九良急忙摇头,两只眼亮晶晶地盯着他看。孟鹤堂被他盯得有些不好意思,眼神四下飘忽落在了小孩儿的嘴唇上。

周九良的嘴唇肉肉的,不似他的有薄幸寡情的嫌疑,那日慌慌张张贴过来时,唇齿间还有烟草的香气,他竟不知自己疼呵的小孩儿有抽烟的习惯,一颗心慌乱之余还不忘记提醒自己要劝说小孩儿戒烟,全然不觉得两个大男人接吻有什么不对。

“我说两位先生,久别重逢要秀恩爱可不可以别当着单身人士面前秀啊!”

站在一旁的佩佩实在看不下去了出言说道,瞧着方才腻乎的俩人各自顶着张大红脸分开站好,她笑着从乐器盒里数出自己的那份赏钱,然后摆手说道:“请继续你们的恩爱,我走啦!”

瞧着佩佩高挑的身影渐渐远去,孟鹤堂斜眼瞥了着闷头不说话的周九良,干咳了一声拿手轻轻碰下他的肩膀小声说道:“这几天我不在,你过的好不好?”

“嗯”周九良小声应道。

“有人欺负你了?”

“没”

“生意好吗?够不够吃饭?”

“够”

孟鹤堂问一句,周九良应一声,问到后来孟鹤堂干脆不问,拉着小孩儿的手起身往外走。

“孟哥,你要领我去哪儿啊?”

“把你卖了!”

孟鹤堂故意装出凶巴巴的样子吓他,怎料到周九良眨眨眼而后乐出一排洁白的牙齿,这还是他第一次看见小孩儿笑开怀的样子,眉眼缓缓舒展开来,脸上每一处细小的纹路都透着满足。

他扭头瞧着心里欢喜,脚下的节奏也慢了下来,拉着周九良慢悠悠地走在路上,磨蹭了半天才来到了目的地。

“德云茶馆。”

周九良缓缓念出牌匾上的字,然后被孟鹤堂拉着进去,七扭八拐拉到了后面,呆呆望着一屋子的人不知道他孟哥打的是什么主意?

他孟哥的确在打他的主意,那天甩开城管的围追堵截,看着周九良心有余悸的模样,他想小孩儿还年轻,总该为自己的将来好好打算。所以他听酒吧里的朋友说这里招弹三弦的弦师,从火车站一出来连家都没回,急忙奔到公园将小孩儿拽到了这里。

“小孩儿,好好表现,挣钱了回来孝敬孟哥哈!”

他笑嘻嘻地摸摸眼眶有些泛红的周九良,然后扭头无不失落想到以后和小孩儿在一块唱歌的机会可不多喽!

一晃又几年过去了,孟鹤堂还是白天在公园画画,晚上在酒吧驻唱,生活固定又单调。

周九良在茶馆开始是做弦师,没过多久受到茶馆东家郭老板的赏识,新年聚餐时一开心就认作了徒弟悉心栽培。

小孩儿开心的不得了,拉着孟鹤堂去吃火锅,吃饭到了一半小孩儿笑嘻嘻对他说道:“孟哥,从今往后我可以挣钱孝敬父母,也可以孝敬孟哥你了!”

外面雪花飞舞,火锅店里热气腾腾,孟鹤堂不说话只是夹起一大筷子肉菜放在小孩儿的碗里连连催促快吃,心思却活动开了。

眼看小孩儿未来的路越来越宽阔畅通,而自己还在原地踏步。小孩儿过的好他是高兴的,但他也有点害怕,害怕自己不够优秀会拖了小孩儿的后腿,其实他一早就相中了茶馆斜对面的店面,可是碍于高昂的租金就迟迟没有做决定。

他抬头瞧着吃的一脸满足的小孩儿,心想还是早点做决定的好,要不然小孩儿走远了自己想追都追不上了。

从那天做下决定开始,孟鹤堂一口气又接下了两个兼职,每天疲惫不堪地奔跑在工作的路上,偶尔路过茶馆时往里面瞥一眼就当看见许久不见的小孩儿了一般,然后急匆匆地朝下一个兼职的地点去。

“喏,这个算是我的入股费!”

不知从哪里听到消息的佩佩带着自己的积蓄找到他时,他犹豫着收下表示以后加倍还清,长发及腰的高挑女子瞅着他眼底下的青黑问道:“你要不要跟九良说?”

“他忙,不要打扰他!” 孟鹤堂闷声闷气说道:“佩佩,你也不要去告诉他!”

“不要告诉我什么?”

周九良的声音突然从他身后响起,他僵硬着不敢回头只是一个劲儿给佩佩使眼色,佩佩无奈耸耸肩转身走开。

“孟哥,你到底在瞒着我什么?”

他的眼前出现了一张冷冰冰的脸,周九良缓缓走到了他的面前阴沉地问道。

孟鹤堂无奈只得一五一十地和盘托出,原以为小孩儿神色会有所缓和,谁知他脸色愈加的不好,看都不看他转身出去就再也没有回来。

唉,早知道不要瞒着他就好了!孟鹤堂心中懊恼,九良行事做人认真,最不喜欢朋友有事瞒着他,原本是要给他个惊喜的,谁想到会惹小孩儿生气。

一夜没睡好的孟鹤堂趁着空闲跑到茶馆,还没进去就迎面撞上了朝外走的周九良。

“九良啊.....”

他伸手去拉小孩儿的手,还没摸到他布满薄茧的手却握住了一张薄薄的卡片,低头瞧得清楚,是张银行卡。

“九良,你这是?”

周九良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然后指了指他手里的银行卡说道:“钱虽然不多但应该可以应急,你拿去用!”

“不行!”

他想都不想就拒绝到,把银行卡硬生生塞进脸色阴沉的小孩儿手里说道:“你自己都不够用,干嘛都留给我?!”

“为什么你可以收佩佩的,却不收我的?”周九良冷着脸问道。

不知道开口说什么好,孟鹤堂看着小孩儿牵起自己的手然后郑重其事地将卡放上去。

“孟哥”周九良开口说道:“我知道孟哥是为我好,可是我好不好是跟孟哥息息相关的,孟哥好我就好,孟哥过的不好我就不好,现在你有难处,我做不到坐视不理的。”

直到后来孟鹤堂都忘不了小孩儿那时候的眼睛,热忱真诚,不杂一丝尘埃地看着他。租下店面时,房东好奇问他想好起什么名字吗?他想到了那双纯净的眼睛然后微笑说道:

“九鹤,九鹤咖啡店!”

咖啡店开业那天,他和九良还有佩佩站在店门口无不感慨,佩佩嚷嚷着孟小仙儿你开个破店都要秀恩爱时,他扭头看眼耳朵抹上一丝可疑红晕的小孩儿,悄悄捏了下他的手。

再努力一下,就能真的可以和小孩儿并肩前行吧?孟鹤堂对未来有了一丝信心。

春去秋来,九鹤咖啡店从无人问津到慢慢有了起色,孟鹤堂的一颗悬而未决的心也慢慢落了地,对于自己和小孩儿的未来也充满了信心,可是最近他有些郁闷。

“仙儿,又一个哦!”

那天他刚和西点师傅聊完天从后厨出来,佩佩从舞台那里走过来,媚眼一扫示意他看。

咖啡店一角的桌椅,周九良和一个漂亮姑娘相谈甚欢,这已经是这两个月他见过的第五个了。

“我听九良说他爸妈怕他在外没人照顾,所以托人给他介绍对象。”佩佩继续在他耳边“吹风”说道:

“仙儿,都几年了,我都快结婚了你们还原地踏步,唉你忍心把养了这么些年的小白菜拱手让给别人?”

“你才是猪!”孟鹤堂不爽地“瞪”了她一眼,然后又直勾勾瞪着某个礼貌给女生递纸巾的小孩儿闷声说道:“小孩儿年轻有大把的选择,我不能挡在他前面,这不公平。”

佩佩“哼”了一声重新回到了舞台上,这些年作为旁观者,她听过孟鹤堂为了拒绝家人安排的结婚对象一遍遍给家里打电话寻求理解和原谅,也见过周九良坐在自己对面无不落寞地说佩佩,孟哥这山头太高了,自己爬了几年都爬不到顶头,我该不该放弃?

都是两个聪明人,偏偏在感情上吃了亏,把自己的心思藏得死死不让对方知道,不肯退后却连最关键的那步都不往前迈。

孟鹤堂不知道佩佩的心思,一双眼落在了周九良身上。小孩儿这几年有了自己喜欢的事情做,性子愈发沉稳更让人琢磨不透,还不让他像从前那般随便碰触,现在又好似挑衅般隔三差五带着女孩来约会。

啧啧小孩儿大了留不住啊!孟鹤堂想起方才佩佩的话,心里酸溜溜地想那哪儿舍得啊,现在分分钟他都想把小孩儿拉回自己身边抱一抱再揉乱他一头的小卷毛。只是他心存珍惜怕稍有差池就会失去周九良,所以才一直忍到了现在。

那万一小孩儿和我是一样的心思呢?他想起了那双清澈的眸子心中莫名生出了一丝希冀。撇了眼对着姑娘笑眯眯的小孩儿,孟鹤堂憋着满满的醋意进了后厨。

周九良今天没有演出,在咖啡店一直待到了打烊。和佩佩他们打过招呼后瞧着他们离去的身影,然后才起身朝后厨走去。

好吧,他承认自己选在这里相亲的目的绝对不是因为咖啡好喝,只是单纯得想气一气他孟哥,气他这么些年过去了,都不肯让自己爬过他这座山头。

可是他孟哥还没有什么反应,他倒先沉不住气了,送走了第五个姑娘后给父母打电话说以后都不去相亲了,彻底断了二老的念头。

要是孟哥知道了会怎样?他心里想着身子朝后厨挪,刚走到门口就看见孟鹤堂端着盘子打厨房出来了。

“我新学的,尝尝!” 孟鹤堂生硬地说道。

周九良没多话拿起叉子叉起一口黄色的蛋糕往嘴里送。酸,酸极了!他撇了眼有些于心不忍的男子,忍下了嘴里的酸涩闷头一口一口把蛋糕都吃完了。

“好吃吗?” 孟鹤堂问道。

周九良点点头,眼睛四下搜寻着什么,忽然一杯水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那么酸,好吃才怪!” 

孟鹤堂叹口气看着拼命舒展眉头不想流露出一丝不快的小孩儿,心想自己这次耍脾气耍的有些过分了。

周九良大口大口喝光了水杯里的水,他抬头一脸茫然问道:“孟哥,为什么啊?”

为什么,为什么,他们彼此心知肚明,有太多的问题横亘在他们中间,为什么自己的喜怒哀乐与对方息息相关,为什么放弃家人安排好的生活也要待在彼此身边,又为什么明知这山头爬了几年也看不到山顶的景色,却还是不愿放弃?

孟鹤堂觉得既然是他起的头,那这一步就该由他先迈。他心里想了,身子不自觉朝周九良倾斜,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说道:

“因为,我吃醋!”

是的,我吃那些和你相亲的姑娘的醋,吃那些和你说说笑笑的人都醋,幼稚的是我连自己送你的那把三弦的醋也吃。

这仅仅是因为,我爱你。

表明了心意,孟鹤堂可以正大光明的和自己心爱的小孩儿亲亲抱抱在一起了。

佩佩心中高兴,一高兴的同时跟心情大好的孟老板请了个婚假。

孟老板大手一挥,带薪休假,时间不限。小孩儿瞅着欢呼雀跃的佩佩,淡淡说道:“先生,我也要请假~”

“请,明儿我跟你师父说,请多久我都跟他老人家磨!” 孟鹤堂搂过小孩儿斩钉截铁说道。

假期终究没有批下来,少了佩佩这个“人肉CD机”,孟小仙儿重操旧业,抱着木吉他亲自上阵唱歌,有时赶上九良无事,也会抱着三弦过来帮忙。

两个人过日子平淡安稳,孟鹤堂还是一如既往地宠着周九良,倒是周九良不似从前那般依赖他,时不时冷着脸对他爱答不理,开口闭口先生长先生短,只有四下无人尤其是床笫之间才“孟哥孟哥”地叫的他脸红心热。琢磨了好几天才回过味儿来,小孩儿人前害羞不好意思呢!想明白了就更变本加厉地“调戏”九良,挨白眼遭嫌弃时也甘之如饴。

反正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外人管得着么!

外人是管不着,但是师兄弟们可坐视不理,自从上次他俩亲热被茶馆少东家郭麒麟发现后,他便三不五时带着师兄弟们上门光临,尤其是带他那个老舅兼搭档张云雷。

“都是男的,你喜欢他什么啊?”

某天话赶话郭麒麟说到这了,孟鹤堂搂过有些不好意思的周九良笑嘻嘻说道:“喜欢哪有什么理由啊!再说这样多好,我们俩可以换着穿一个柜子里的衣服,每个月没有什么麻烦事,想干嘛干嘛!”

他说话掷地有声,理直气壮的仿佛每天被压在床上哭爹喊娘的是别人而不是他孟鹤堂,听得周九良面颊发烫,一个劲儿嘟囔先生你要矜持。

当夜,他俩慢吞吞地朝家走去,走到公园的门口时,周九良忽然开口说道:“孟哥,那天原本是我想先开口的。”

孟鹤堂“啊”了一声,扭头等着小孩儿的下文。

“孟哥你长得好看,画画也好,我注意你好久了但不知道怎么开口打招呼的好。” 周九良晃了晃他俩握着的手继续说道:

“师父唱《西厢记》的念白里总说愿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是前生注定是莫错过姻缘!我当时就想要是和孟哥这辈子错过了该是多大的遗憾,万幸的是现在我抓住了,不早不晚刚刚好。”

闻听此言孟鹤堂眼眶有些湿润,他向来眼窝子浅,小孩儿又慢热寡言,所以他们之间很少说过肉麻腻人的情话,这还是他第一次听到的最不像情话的情话,却也是九良掏心窝子的真情实感。

他抽抽鼻子将眼泪憋回去,然后笑着向九良张开怀抱说道:

“嘿小孩儿,过来让我亲亲抱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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